01、眼泪根据坠落姿态,大概可以分为两种:
一种是垂直跌进泥土里,浇灌出更坚硬的自己。
另一种是倒流回心脏,把锈迹斑斑的往事泡得发胀生疼。
02、在暴雨中奔跑时,总觉得所有雨点都是冲你来的。
直到有天你成了撑伞的人,才看懂那些被淋湿的路人,不过是20年前的自己迎面走来。
03、他离开时连关门声都那么轻,就像当年说“永远”时同样轻柔的语气。
原来最狠的刀都裹着天鹅绒,所有温柔都是缓慢放血的仪式。
04、我们曾激烈争论孩子该学钢琴还是油画,像两位将军排兵布阵。
直到各自婚礼请柬同时寄达,才发现连宾客名单都默契地缺了对方姓名。
05、我观察过,那些高喊“及时行乐最重要”的人,睡前总要反复检查明天的闹钟。
06、现在我终于承认,有些伤疤必须用沉默来包扎。
生活这场大火,有人忙着泼水,有人忙着添柴。
而我蹲在灰烬里,翻找烧不化的记忆铁片。
12岁那年我攒了37张糖纸,以为集满100张就能换回出走的父亲。
今年清明烧掉最后一沓纸钱时,糖纸在铁盒里碎成了雪。
08、如今我终于懂得,被理解并不是生存的必需。
生命原野,策马扬鞭固然痛快,静坐看草叶生长也是珍贵的修行。
时常想念那些无人问津却自得其乐的岁月,懊悔过早追寻共鸣的回声。
09、遗憾总在深夜长成珊瑚礁,人们却习惯用酒精填海造陆。
真正的释怀是学会与暗礁共生,任记忆鱼群在往事里穿行。
10、其实也不是多刻骨铭心,不过是那场倾盆大雨里无人接听的电话,至今仍在记忆里漏着雨。
11、这世界从不为谁预留曙光,你唯一能做的,是把影子钉在地上当路标。
独行时听得见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,但别回头。
那些被你甩开的重量,正堆积成通往月亮的阶梯。
12、其实早该明白,那年暴雨中他递来的伞,不过是临时寄存的礼貌。
可笑我抱着伞骨折断的尸骸,在40度烈日下站成不会融化的雪人。
13、八岁时就认定,世间最悲壮的事,是把攒了半年的糖果全塞进陌生人的手心,现在也是。
14、有时我会在末班地铁里假寐,让疲惫与孤独互相吞噬。
轨道摩擦声像把生锈的锯子,正在缓慢切割城市里所有未完成的晚安。
15、未曾被自卑的藤蔓缠绕窒息的人,永远学不会在灵魂深处栽种凌霄花。